有很多熟悉我的朋友,都会问我:老邓啊,你当年是怎么走上学易算命这条道路的?
这件事,其实说来话就长了。
事情还要从我年轻的时候说起。我的小学和初中都是在文革中度过的。文革初期,我父亲被下放到了五七干校。在我十七八岁的时候,文革差不多结束了,我父亲以前的那些被下放的同事,基本上全都已经回来了,但是,我父亲却还一直杳无音信。年少气盛的我,当时竟然直接从长沙北上,前往五七干校,寻找我父亲。
如果没有这一次的冲动之举,也就没有我后来的命理推演之路。
长话短说,当时我从家里偷了一点钱,然后一路北上,渡过长江、翻越秦岭,一直到了陕西,一路之上,我有好几次都不得不露宿街头,要不是当时是夏天,我这条小命都有可能已经冻死在路上了。
我来到陕西的时候,基本上可以说已经身无分文了,我一路打听一路步行,历尽千辛万苦,终于找到了五七干校。父亲见到我,显得非常吃惊,让我赶快回家。
我自然是不肯的,好在那里的房子多床铺多,硬是在那里住了下来,渐渐的,也认识了一些年轻的朋友——都是周围农村的小伙子,年龄能比我大几岁,那个时候正是炎热的夏天,我们就经常一起白天下河捉鱼、在树上粘知了,晚上生活烤鱼烤知了吃。
那一天,父亲他们说要去抢收小麦,走的时候他告诉我要三五天之后才能回来,因为夏季抢收的时候他们都是吃住在地头。我趁这个机会,偷偷的把我父亲那块上海牌手表从他枕头底下拿出来,我知道他出去干活的时候是不带表的,因为怕碰坏或划伤手表表盘。
那个时候的手表和现在的手表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,那个时候一块机械手表八九十块钱,普通人的工资一个月三四十,如果不吃不喝,两个月的工资才能买到一块手表。
更重要的是,手表的特殊性不仅仅体现在价格上,而且它是身份的一种象征,现在的年轻人估计很难体会那种感情了。
我偷偷带着父亲的手表,跑出去找几个朋友玩,一个原因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那块表,还有一个原因是我当时的虚荣心作祟,想在他们几个人面前显摆一下。那个时候年轻,不懂事,耳中听着他们对手表的谈论,看着他们那羡慕的眼神,我当时觉得心里很是受用。
那天,我们玩到天黑才散,等我回到住处后才猛然发觉,早上还戴在我手上的手表竟然不翼而飞。这一惊犹如五雷轰顶,吓得我一身冷汗。 怎么办? 如果让我父亲知道……我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,但是我肯定不敢让他知道这个事情啊。于是,只好赶紧去找?
今天我们跑了那么多地方,林子里那么大,下午还上了趟西凤山,上哪去找? 但是不找不行啊。找!一定得找!
我只好对自己说:我还有时间,爸爸他们去抢收夏麦,明天估计回不来,最早也到后天晚上或者大后天了。
说走就走,我从抽屉里找出手电筒,连夜就去找手表。这去黑灯瞎火的在野外找一块手表,简直比海底捞针的难度还要大啊。我顺着白天走过的路,一路走一路低着头找,一直爬上了西凤山的山顶,也没见到手表的踪迹。
这个时候手电筒的光已经开始变得暗淡下来,山路崎岖,如果没有手电照亮的话,那就连下山的路都看不见了。想到这里,我也顾不上找手表了,赶紧向山下跑,心里想着只能等明天天亮之后,我再上山来找吧。手电的光越来越暗,我走的是越来越快,幸好当夜月朗星稀天气不错,借着月色我勉强分辨着下山的路。我越走越急,看着周围的景色的越来越陌生,我感觉走错了路,心里更加发慌,脚下的步子迈得更紧。
由于山里的路不止一条,还有很多的岔道,我下山时,便走错了岔道。
说实在的,虽然当时我迷路了,但并没有感到害怕,我当时只是感到焦急。要是父亲回去之后,发现我和手表都不见了,现在再看到我,估计得把我揍死。
在我急的五内如焚、走的精疲力尽的时候,忽然看到前边有一处灯光,有灯光就肯定有人,我就顺着灯光走了过去。
灯光是从山上的一个土窑中发出的,屋子的主人是个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中年男人。当时我见到这个窑洞的主人,就觉得一股亲切和安全感油然而生。这位姓秦的大叔给我倒了点水喝,然后他就问我为什么这么晚在山上跑?
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。包括我如何从家里跑到陕西,如何偷了我爸的手表,如何弄丢,现在是多么的着急等等。
大概是我的神情实在很惶急,所以,他似乎有点不忍心,就对我说:“小邓啊,其实这个事情我可以帮你,但是,你要替我保密才行。”
“大叔,你的意思是,你要帮我去找手表吗?”
“……呃,也可以算是吧。”
说着,他给了我三枚铜钱,让我在手中摇晃铜钱,脑中想着之前丢失的那块手表,而后就把铜钱掷到桌面。
我有些诧异,因为我知道这是六爻纳甲,以前也听说过一些,但是却没破四旧这么多年了,居然还有人懂的这个,难怪秦大叔让我替他保密了,这要是被那些革命小将知道了,还不得把他打成牛鬼蛇神,关进牛棚里去啊。
通过六次摇卦,得到卦象解之困,具体如下所示:
乙卯年 壬午月 丁未日 壬寅时(空亡:寅卯)
神煞:驿马-巳 桃花-子 日禄-午 贵人-酉,亥
震宫:雷水解 兑宫:泽水困 (六合)
六神 伏神 本 卦 变 卦
青龙 妻财戌土 ▅▅ ▅▅ 妻财未土 ▅▅ ▅▅
玄武 官鬼申金 ▅▅ ▅▅ 应 ╳→ 官鬼酉金 ▅▅▅▅▅
白虎 子孙午火 ▅▅▅▅▅ 父母亥水 ▅▅▅▅▅ 应
螣蛇 子孙午火 ▅▅ ▅▅ 子孙午火 ▅▅ ▅▅
勾陈 妻财辰土 ▅▅▅▅▅ 世 妻财辰土 ▅▅▅▅▅
朱雀 父母子水 兄弟寅木 ▅▅ ▅▅ 兄弟寅木 ▅▅ ▅▅ 世
这个卦象,我当时基本上是完全看不懂的,自然也没有记住,这是后来我随秦大叔学习易学命理之术的时候,返回头来再看这件事的时候,才记下了这个卦象的。因为这个卦象可以说是我命运的转折点,因此直到今天,我都还一直记忆犹新。
当时秦大叔看了一会这个卦象,对我说:“小邓啊,你的手表不用再到外边去找了。”
我觉得很奇怪:“不找怎么办?我父亲要是发现,绝对会往死了揍我!大叔你是没见过湖南老头发脾气的霸蛮相!”
秦大叔笑着说:“我让你不要去外面找,是因为你的手表根本不是丢在外边了,而是被人给偷偷拿走了。”
我惊呆了:“啊!大叔你怎么知道的?谁偷的啊?”
秦大叔也不隐瞒:“我自然是通过卦象看出来的啊,如果你想学,以后我可以慢慢教你,不过,记住了,千万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,否则你和我都会有大麻烦的。” 我点点头,问他到底是谁偷了我的手表。
他便说道:“你想知道是谁偷的,那你就得把今天和你一起出来玩的三个人的具体情况,都详细的给我说说,包括他们的长相、年纪、身材、衣服的颜色等等,总之越细致越好!”
于是,我便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,将那三个朋友的姓名、住处、穿着打扮等情况告诉了他,他沉吟一会儿,便很果断第对我说:“你去找住在村子西头的那个人吧,你的手表肯定是他偷偷拿走的,不过从卦象上看,他倒不像是因为贪财,而是因为你炫耀的太狠了,想整整你吧。”
我当时听了,便觉得很犹豫,因为村西头的小黎是我在这异乡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,我这要是信誓旦旦的去质问他,万一不是人家偷得呢?那得多尴尬啊。
我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秦大叔,大叔想了下,说:“你的顾虑也对,要不这样好了,你等明天白天的时候,去他家找他玩耍,也别说你丢了手表的事情,只要找个机会,悄悄的在他家的房间东边的某个木质家具里面去翻一番,可能是个箱子,也可能是一个柜子,你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打开箱子或抽屉,你的手表肯定在里面。”
他的这番话听的我是云里雾里,我在古代神怪小说中有时会看到这样的故事,没想到这山里的一个大叔竟然也敢这样铁口神断,我当时半信半疑,心想死马当做活马医吧,反正今天找了一路也没找到,明天按他说的试试在说吧。
当夜我便在他的窑洞里住了一夜。第二天天刚亮,我就起身去了那个人的家里。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坐在他家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,一边说话我一边观察他家的布局,果真,在房子的正东边有一个木头的桌子,桌子的正中间有一个抽屉。
我们闲聊了一会,他的母亲叫他出去挑水,我趁着这个时候迅速过去打开抽屉,里边放着的不是我父亲那块上海牌手表又是什么?
我刚把手表拿出来他就走回了屋子,他看到我手上的手表先是一愣,紧跟着脸上一阵发红,我问他我的表怎么在这里,他编理由说:“昨天下午上山的时候,你把表掉了,掉到地上了,是我拾起来的,本来打算今天给你送过去的,这不,还没来得急过去找你,你……你就先过来了。刚才光顾着说话,我都把这个茬给忘了。”
他慌张的神色和结巴的言语全都落在了我的眼里,发生了什么我的心里是一清二楚,但是我当时也就只好假装糊涂,没揭穿他的谎话。
关于谁是偷东西的贼,是这样判断的,那三个人中,两个是村东头的,一个是村西头的,歌诀云:“要问鬼从何方来,鬼爻五行仔细分:鬼爻属木东方来,鬼爻属火南来人。鬼爻属金从西人,鬼爻属水北方人”。所以判断是住在村西头的那个人是盗贼,而且那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,村东头的两个人分别穿的是黑色和灰色的衣服,村西头的那个人穿的
是一身白,白色五行也是属金,正好也是应在他身上。
上边这些,都是我后来学了一段时间之后,自己分析出来的,至于为什么让我在他房子东边的木抽屉里找,我当时一直想不通,秦老师这样对我解释:“雷水解的外卦震木,方位在东,而且你注意震卦的样子,像不像一个仰着放的容器?鬼爻申金是不是正好在容器的正中间?所以我让你这样找。如果得出的要是巽卦,我肯定就让你在箱子或者柜子的最底下找了。”
易有三义,分别是简易、变易、不易,易之一道,以简驭繁,变在其中,但运用之妙,存乎一心,关于这点,则是在我掌握了《正易心法》之后,才慢慢领悟到了。
发布:61766256
| 上一条:人无横财不富,马无夜草不肥 | 下一条:嬉戏嘈杂不测,酒后迷时不测 |